我记性不好,上学时历史课成绩很差,所以我只好来当记者、做新闻——新闻报道讲究“喜新厌旧”,做到准确转述就行了。
2004年9月的一天,《经典洛阳》的总策划孙钦良要去孟津县采访,途中要经过汉光武帝陵(俗称“刘秀坟”)。当时,我到报社工作不久,十分敬佩孙老师,常向他请教如何写作。他问我愿不愿同去,我当然乐意去。
路上,他跟我说,文章写好了,是可以跟音乐一样优美的。多用节奏明快的长短句,巧用比喻、排比和押韵,枯燥的文字就可以活起来;更高的层次,则是大巧不工,浑然天成。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如此细致地剖析文字的美。我非常兴奋,虽是做社会新闻的记者,却加班写了一篇副刊稿件《刘秀坟:民间传说堆起来的皇陵》。
现在看来,这篇文章文笔稚拙,近于“戏说”,孙老师却认为它角度取巧,推荐给《经典洛阳》发表了。
后来,我就与孙老师搭班,开始写《经典洛阳》。
孙老师博古通今,引经据典,信手拈来,飞扬洒脱,读他写的文章是一种享受。而我文史根基很浅,每写一篇文章,都要在故纸堆里扒拉许久,现炒现卖,火候掌握不好,时有“夹生饭”。我为此感到沮丧,觉得自己肤浅无知,夜里失眠,崩溃痛哭。
当时的《经典洛阳》编辑张丽,见我情绪不好,常请我吃饭、聊天。她说:“你的阅历不如孙老师,不要跟他比思想深度,要比思维角度——何不从年轻人的视角去解读河洛历史?”
孙老师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鼓励我:“你比我年轻20岁,好好充实自己,等到了我这年纪,未必不如我……”
前辈的善意,打消了我打退堂鼓的想法。后来我便从“活”这个字入手,写我眼中的《经典洛阳》,终以明白如话、谐趣灵动的文风获得了读者肯定。
我在《经典洛阳》工作室大约待了两年半,如今已不记得写了哪些文章,烙在心里的尽是诸位恩师的教诲与勉励。历史是冰冷的,人情是温暖的。要说我在这期间学会了什么,不是多记住几个河洛典故,而是做一个心中有爱、眼中有美的人,穿越无情岁月,书写有情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