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冬天，洛城美发店的生意便格外红火。我的同事中有仨人烫了“方便面头”，还有人戴了假发——这样就不必三天两头染发啦。

    现代人喜欢折腾头发，为了美，为了个性，或仅是因为找不到别的事可折腾。

    古人也有此爱好，他们的染发膏纯净天然，甚至可以连胡子一块儿染。

    染发先驱是男人

    就跟法国最早穿高跟鞋的不是优雅女郎，而是国王路易十四一样，中国的染发先驱，也不是女人，而是两千年前的新朝皇帝王莽。

    新朝相当短暂，夹在西汉和东汉之间，尴尬得像夹心饼干里化了的果酱，但王莽曾把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撵得满世界乱窜，在洛阳留下了“王莽撵刘秀”的故事。所以，洛阳人对他还是很熟悉的，民间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篡汉贼”。

    王莽有野心，终生致力于“偷盗”西汉江山，最后也算达到目的，当了十几年皇帝。他很想迁都洛阳，曾数度下诏，欲将长安当西都、洛阳当东都，但他这个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老百姓不听他的。这个心愿，就留待他的死对头刘秀日后实现了。

    皇帝当得不顺心，夺权过程又过于苦心孤诣，王莽的头发、胡子老早就白了，这让他不大高兴。王莽册立美女史氏为皇后，皇后嫩得像花骨朵，他却已经是白胡子老头，看着老不美啊！更严重的是，造反的农民军虎视眈眈，时刻威胁着新朝的统治，皇帝衰老显然不利于稳定人心。

    如何返老还童？新朝皇帝王莽很新潮。据《汉书·王莽传》记载，王莽把自己的头发和胡子都染成了黑色。

    不染黑发染白发

    王莽用的是什么染发膏，史籍中未见详细记载，我们可以从后世的记载中推测一二：

    隋代人将黑豆泡在醋中，煮烂，滤掉渣子，慢慢熬成膏状，涂在头发上可将其染黑。

    元代《南村辍耕录》中提到，用芜青子油擦头发，可使白发变黑。

    明代《本草纲目》中记载的染发物有20种以上，婆罗勒、郎耶草、覆盆子、生地黄、生姜、皂荚均在其中。

    由此想来，王莽所用的染发膏，大概也是一种纯天然制品。

    后人反感“篡汉贼”，却不反感年轻和美丽。新朝倒台了，染发染须之风却逐渐盛行。

    唐宋时期，这股风刮得尤其猛烈。诗人刘禹锡感慨“近来时世轻前辈，好染髭须事后生”，怕被人笑话老了，人们纷纷染黑胡子装后生。苏东坡也不能免俗，“膏面染须聊自欺”。

    明代，官员成了染发、染须的中坚分子，据说吏部门前的墙壁上贴满了染发、染须的小广告，那些年纪一大把还不想退休的官员，悄悄地撕了广告，隔日老翁变少年，又抖擞起来。

    没有年轻的心态，抖擞的只是空架子。古人的染发膏褪色很快，得天天捯饬——一会儿白头发，一会儿黑头发，很愁人！

    现代染发技术高明，无奈再高明也治标不治本，染过的头发往往白得更快。所以有人反其道而行之，索性把灰发全染成白的：看着老？其实哥哥年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