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八国联军那次,中国和日本在历史上,有过三次正面交锋:第一次是明朝的抗日援朝战争,第二次是甲午战争,第三次是14年抗日战争。在这三场战争中,14年抗战,中国通过浴血苦战和盟友帮助,在付出了惨痛代价后取得名义上的胜利,属于惨得不能再惨的胜利。甲午战争,中国完败,日本将大清帝国踩在脚下,走上了繁荣富强的道路。而明朝的抗日援朝战争,中国完胜,此战后300年,日本只能乖乖地龟缩一隅,不敢有西窥之心。
而这场战争,只是万历朝的“万历三大征”之一。从1592年至1600年,明朝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分别为平定蒙古人哱(bā)拜叛变的宁夏之役、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以及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
打仗是烧钱的活儿,这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耗费了明政府1200万两白银。三大征实际军费由内帑和太仓库银足额拨发,短短8年,三大征全部完胜不说,三大征结束后,内帑和太仓库仍有存银,远未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此时的大明王朝可谓兵精将强、国库充裕。可惜,这只是大明王朝的余晖。此后的大明朝就沿着下坡路滑去,直到灭亡。
而令大明王朝焕发最后的光辉,并差一点儿就令大明王朝实现中兴的人,叫张居正。三大征前10年,张居正就已不在人世,他死后被皇帝抄家并险些开棺鞭尸,他的家人或饿死或流放,他励精图治推行的改革也付之东流,但是,三大征的精兵良将和充裕军费,无不是他生前呕心沥血留下的大明家底。
人才分好几种,其中最难得的一种,叫无双国士。这种人能逆天改命,能决定王朝兴衰,能影响历史走向。这种人,可遇而不可求。明朝嘉靖、万历两朝的皇帝,其昏聩程度令人发指。嘉靖一心潜修玄道,不管洪水滔天,他死后的大明朝,已经成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万历皇帝也不遑多让,这个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隐居深宫数十年,不见朝臣、不理朝政,放出太监四处搜刮民财。后人说:明之亡,实亡于神宗(万历)。
这两个皇帝没把大明朝搞亡,还能有三大征这样的威风,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个人——张居正。
隆庆六年,万历皇帝登基,张居正代高拱为首辅。当时皇帝年幼,一切军政大事均由张居正主持。张居正在任内阁首辅的10年中,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他采取“考成法”考核各级官吏,使得吏治肃然;他清丈田地,推行“一条鞭法”,大大增加了财政收入,一举扭转了长期的财政赤字;他任用戚继光、李成梁等名将镇守北疆,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西南叛乱。一时间,本已暮气沉沉、朝不保夕的大明王朝重新焕发生机。
可惜,张居正仅仅做了10年首辅就死了。勇于谋事、拙于谋生的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执掌大权。在他将张居正的遗产败光后,万历新政带给大明朝最后的光辉也就逐渐散去了。
张居正死的那年,只有57岁。如果张居正不死,能够再执政一二十年,大明朝的气数会不会在他死后62年就终结,实在是未知数。
关于张居正的死因,与张居正差不多同时期的王世贞在《嘉靖以来首辅传》中说:“(张)得之多御内而不给,则日饵房中药,发强阳而燥,则又饮寒剂泄之,其下成痔。而脾胃不能进食。”王世贞一向看张居正不顺眼,这段话未免有些假,而且没有科学依据,但他提到张居正患有痔疮而且死前不能进食,这应该是可信的。至于其他的,怕是他想象的成分多一些。
而比较主流的说法,也认为张居正是死于痔疮。
万历九年,张居正的故乡荆州来了一位民间医师给张居正治病。这位医师对痔疮的治疗效果不错,但极大损害了张居正的健康。据张居正在奏章中说:“臣宿患虽除,而血气大损,数日以来,脾胃虚弱,不思饮食,四肢无力,寸步难移。”张居正在《答上师相徐存斋三十四》中也说:“贱恙实痔也,一向不以痔治之,蹉跎至今。近得贵府医官赵裕治之,果拔其根。但衰老之人,痔根虽去,元气大损,脾胃虚弱,不能饮食,几于不起。”
(摘自《八卦医学史:不生病,历史也会不一样》 烧伤超人阿宝(宁方刚) 著 鹭江出版社 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