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到”的意思,我一直认为,冬至就是冬天到了。令我费解的是,冬至为何排在立冬、小雪、大雪的后边,难道立冬后那么冷还不算冬天?
我12岁那年冬天,有一天放学回家后,我以为午饭还是红薯面条,没想到闻到了一股喷香的味道。母亲告诉我:“今天是冬节,吃冬疙瘩。吃了冬疙瘩,耳朵不会冻。”
我不知道什么叫冬节和冬疙瘩,父亲的解释不仅让我明白了冬节是冬至,冬疙瘩是饺子,也解开了我心中的疑问:冬至不是冬天到了,而是冬天最寒冷的天气开始了。
其实,我企盼的不是解开疑问,而是吃饺子。冬疙瘩出锅了,这哪儿是饺子啊,分明是红薯面疙瘩!我虽然很失望,但扑鼻的香味还是让我忍不住夹住一个咬下去。红薯面皮挺厚,萝卜大葱馅儿,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油渣儿,真香!
我一口气吃了两碗冬疙瘩,仍意犹未尽,但实在吃不下了。
“吃了冬疙瘩,耳朵不会冻”,事实并非如此,每年冬天,我的耳朵照样被冻肿冻烂,但我从没有埋怨过母亲“说谎”。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能按节气变着法儿为我们改善生活,实在不易。
随着我成家立业,并从农村搬到县城,生活越来越好,但每到冬至,我仍会想起母亲交代要吃冬疙瘩的话,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常常充满酸楚。
又是一年冬至到,这会儿,父母在天堂也在调馅儿、和面、包冬疙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