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有几天特别冷,天气预报说是这个冬季最冷的一周。气温在零下八九度,早上出门,有些冻耳朵了。
我把外孙女送到有暖气的幼儿园,回家的路上,想到现在的条件好得真是没法儿说了。家里有暖气,单位有暖气,就连坐车也冻不着,小轿车自不用说,乘公交也有空调,真是享福呀!
我们小时候却没有现在的福气。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写过,上小学时,冬天上课大家冷得受不了,会不约而同地跺脚取暖,响声一片。明明是违反了纪律,但老师也同情,总是面带微笑地给大家几分钟时间,让小同学们暖和暖和,然后接着上课。
冬天天短,在家的时间长,尤其是到了晚间,天冷得出奇,取暖的办法也有限。那时候,煤的供应靠煤本,按家中人口多少分三类,人口多的家庭也就多三两块钱的煤,一块钱的煤有七八十斤,平均下来,每人每月也就几十斤煤用,主要供做饭。
奶奶想了个办法,用热锅圈儿给孩子们取暖。因为烧的是碎煤,锅台上有支锅的泥锅圈儿,一对儿,自家做的,用黄胶泥和上麦秸,趁泥湿时捏成弧形。饭后,趁着它在做饭时留下的热量,用破布包好,然后抱在怀里。有时睡觉放在脚头,也能抵挡些寒气。
说到睡觉,那时还有个办法,就是把棉衣棉裤放在两层被子中间,第二天早上起床,穿衣时不那么凉。当然,如此安排,你的睡受(方言,睡姿)得好,睡受不好,第二天早上那棉衣裳就全滑到地上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冬天感到奇冷,有气候上的原因,比如那时冬天下雪是常有的,一冬里要下好几场,不像现在,雪快成稀罕物了。下了雪,房檐上的冰溜有一尺多长,光滑明亮,要好几天才能化掉。也有物质上的原因,住的厦子屋,椽子头之间塞的是泥巴,天长日久,碱化松动,朔风会乘虚而入,不停地往屋里灌。
后来,生活条件好些,有了蜂窝煤,煤的供应也放开,不再限量了。屋里冬天就生了取暖的炉子,装了白铁皮烟囱,暖和多了。厦子屋里,炉子上早晚有烧水壶,冒着热气,吱吱地响,那日子也挺让人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