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门北邙道,丧车辚辚入秋草。
车前齐唱薤露歌,高坟新起白峨峨。
朝朝暮暮人送葬,洛阳城中人更多。
千金立碑高百尺,终作谁家柱下石。
山头松柏半无主,地下白骨多于土。
寒食家家送纸钱,乌鸢作窠衔上树。
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
——张籍《北邙行》
张籍的这首《北邙行》,当是历代写北邙诗中的佼佼者。
先解释一下薤(xiè)露歌。
晋代崔豹的《古今注·音乐》云:“薤露、蒿里,并丧歌也。出田横门人。横自杀,门人伤之。为之悲歌,言人命如薤上之露,易晞,减也,亦谓人死魂魄归乎蒿里,故有二章。至孝武时,李延年乃分为二曲,薤露送王公贵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使挽柩者歌之,世呼为挽歌。”
诗的前面部分,基本上是灰暗的场景描写,凄凄惨惨戚戚,为的就是突出最后的“诗眼”:“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
不过,要我说,费这么多心思和笔墨告诉人们要居安思危、处生虑死,还不如唐初“诗僧”王梵志的《城外土馒头》来得直截了当。
“城外土馒头,馅草在城里。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寥寥20个字,既通俗易懂,又含义深刻,仿佛当头一棒,不由得你不惊醒,不由得你不沉思。
写北邙的诗大都借景抒情,启发人们珍惜生命。借着张籍的这首诗,我们不妨再次思考一下:该如何让自己的一生过得充实有意义?窃以为,我们都要做诚实的人,善良的人,别人触之即温、社会纳之有益的人。
我还是喜欢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句话:“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