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纸、烟盒、拨浪鼓;弹弓、瓦屋、琉璃弹儿——说起这些,现在的孩子或许大都不知所云,曾几何时,它们却是包括我个人在内的、不止一代人童年生活中的最爱。我已经属于见证那个逝去年代的许许多多的老游戏、老玩具、老物件,乃至老建筑的最后一代人了吧,仿佛只是转瞬之间,我们那一代人纯真的童年、美好的往事,就已渐行渐远;而那些曾经带给我们无限欢欣的旧时风物,已消失殆尽。
在罗大佑的《恋曲1990》中,有一段歌词这样写道:“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罗大佑把旧时光形容为“轻飘飘的”,似乎真实可见,却又无从把握,他所唱的,其实是一种面对时光流逝惆怅而又无奈的感受。
不能不承认,这是一部“轻飘飘的”小书,文字是轻飘飘的,内容同样是轻飘飘的。其中写及的都是一些过往的小事,既无足轻重,也不足挂齿。就是我的同时代人,或许也大都将其抛于脑后了。我却无法忘记它们,不仅无法忘记,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甚至在我的面前变得愈加清晰起来——那些儿时的人事、风物、民俗、老歌……它们见证了我的成长,同时也见证了一个时代,它们或许超出了我的个人意义,从而打上了清晰的时代烙印,并成为一代人的文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