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件事发生时,应该是1970年或1971年的初夏。一切都缘自我的一场交通事故。当我骑着摩托车疾驰在第一京滨高速公路上时,冷不防被一辆卡车蹭倒了。
在那次车祸中,我受的伤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不仅肋骨和锁骨折断了,连右腿胫骨也被摩托车压折。待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品川外科医院的病床上了。
至于我的爱车,那辆川崎W1则彻底成了一堆废铁。那是比骨折更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现在,那次车祸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只有19岁。
那年初夏,我浑身打满了石膏,每日百无聊赖地坐在病房窗前,眺望着日渐炫目的夏日阳光,压抑了整整两个月的青春朝气。
我所在的病房是个双人间。隔着一块帘子,隔壁病床上住的是一位老人,经常在深夜发出痛苦的咳嗽声。不过,我的运气还算不错,躺在窗边。
住进医院的头十天,我只顾着忍痛呻吟,根本没法起床。因此,我也就无从知道这个医院在什么地方,究竟有多大,不,甚至连病房外的走廊长什么样子都不得而知。不过三周以后,我终于能勉强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窗外总是异常嘈杂。
见我总是不自觉地瞥向窗外,隔壁床的老人告诉我,这座医院如今正在进行扩建工程。不久之后,我终于能拖着身上沉重的石膏,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上洗手间了。从那时起,每天我都会把供来访客人用的不锈钢椅子摆到窗边,坐在那儿眺望楼下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