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三月今朝尽，客散筵空独掩扉。

病共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一时归。

闲听莺语移时立，思逐杨花触处飞。

金带缒腰衫委地，年年衰瘦不胜衣。

——唐·白居易《春尽日宴罢感事独吟》

年老体衰多病的白居易，非常想念被自己遣去的家妓樊素。

唐代上流社会有蓄养家妓的风尚，白大诗人未能免俗，晚年退居洛阳后，更是乐此不疲。根据记载，他的家妓很多，其中比较有名的当数樊素和小蛮。唐代《本事诗》记载：“白尚书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蛮，善舞，尝为诗曰：‘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樊素会唱歌，小蛮善跳舞，有这样两个美女相陪，白居易在洛阳宴游酬唱，优哉游哉。后来，他老了，又得了风疾，更要命的是俸禄少了，于是就把不需要的花销都省去了，其中就包括遣散家妓，樊素就在被遣之列。

从记载看，白居易对樊素情有独钟。他在《不能忘情吟》序言中，说樊素“年二十余，绰绰有歌舞态，善唱《杨枝》，人多以曲名名之，由是名闻洛下”。

樊素离开了，白居易的心却难以平静。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身体的日渐衰老，他对往昔美好时光和樊素的思念一点点加重，以至于动不动就作诗表达一番，《春尽日宴罢感事独吟》就是其中之一。

翻译一下，看看白居易的思念有多深。

过完今晚，三月就过完了。送走客人，我独自把门关上。

可怜的我疾病缠身，心中的春天和大自然的春天一起，随着樊素的离去一去不复返。

闲来听着黄莺叫，我长久地站着，心中的思念随着杨花四处飞散。

如今的我，身体日渐消瘦，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年老的白居易对樊素念念不忘，有人说他老不正经，有人说他痴情感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