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严子陵,羊裘钓石濑。
万乘虽故人,访求失所在。
三旌岂非贵?不足易其介。
奈何夸毗子,斗禄穷百态。
——北宋·司马光《钓鱼庵》
此诗为司马光《独乐园七咏》之一。
公元1071年,对王安石强烈不满的司马光辞去枢密副使之职,退居洛阳,开始了长达15年的《资治通鉴》的创作。
司马光在洛阳的住所叫独乐园,园内有七处景观:读书堂、弄水轩、钓鱼庵、种竹斋、采药圃、浇花亭、见山台。
景观建成,老人家非常满意,欣然为之各作诗一首。
先来看司马光在《独乐园记》里对钓鱼庵的描写:“堂北为沼,中央有岛,岛上植竹,圆周三丈,状若玉玦,缆结其杪(miǎo),如渔人之庐,命之曰钓鱼庵。”
端的好所在、好风景,值得颂之、咏之,但司马光不写景,只抒情,在钓鱼庵中,他想到了东汉的严子陵。
严子陵,东汉隐士。《后汉书》里记载,严子陵与汉光武帝刘秀是同学,刘秀做了皇帝,他“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刘秀下令寻找他,有人报告:“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刘秀遣使聘之,虽然最后把严子陵带到了洛阳,但严子陵坚决不当官,刘秀无奈,只得将其放回。回到老家会稽的严子陵“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焉”。
背景介绍完,诗意也就好理解了。
“我十分喜欢严子陵,他披着羊裘在石濑钓鱼多么潇洒。皇帝虽然是他的同学,也找不着他的栖身之处。三旌(指公、侯、伯)之位岂不高贵?但不足以改变他的志向。奈何那些夸毗(以谄谀取媚于人)之徒,为了争权夺利丑态百出。”
司马光借严子陵酒杯,浇自己心中块垒。他敬慕严子陵,但他与严子陵又不一样,严子陵是真心不想做官,他是抱负不得施展选择暂退。宋哲宗即位后,他被召回京城,先当副相后当宰相,尽心尽力为大宋王朝发挥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