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门外春日斜,故城门里无人家。
市朝欲认不知处,漠漠野田空草花。
——唐·钱起《过故洛城》
钱起,唐代诗人,“大历十才子”之冠,《唐才子传》里称其诗“体制新奇,理致清瞻”。
那是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诗人来到洛阳城,只见城内凄清无比。站在废墟上,诗人想极力辨认出昔时市井和宫殿所在,触目处只有遍地的野草和野花。
此诗所写,乃“安史之乱”后的洛阳。
公元755年,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起兵造反,“安史之乱”爆发,叛乱一直持续了8年。
在“安史之乱”中,洛阳两次被叛军攻陷,又两次被唐军收复,熊熊战火中,原本富庶美丽的东都洛阳成为一片废墟。
公元763年,“安史之乱”刚刚被平定,吐蕃又大举入侵长安,仓皇逃至陕州的唐代宗准备迁都洛阳,以避吐蕃大军。
郭子仪上疏劝阻,奏疏中对当时洛阳城的描述,可以加深我们对《过故洛城》的理解。
他在奏疏中说:“(洛阳)久陷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荆,豺狼站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
洛阳久陷叛军之手,宫室遭到焚烧,残存下来的不到十分之一,衙署也破败不堪,连一根椽子都看不到,原本的京畿之地,此时人家却不满千户,到处断垣颓壁,杂草丛生,这里既没有粮食,又没有人力。
“漠漠野田空草花”,让人想起《诗经·王风》中的《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看那黍子一行行,看那高粱苗在长。踏上故土脚步慢,愁绪满怀心已伤……
同样是描写战乱,《过故洛城》与《黍离》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