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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他们和毒品争夺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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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1 月 17 日 星期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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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洛城扫描”系列报道之七
深夜,他们和毒品争夺良知
记者 程奇 通讯员 陶然
定时发药

测量血压

记者夜访

  戒毒所,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富神秘感的地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冰冷的“号房”、满地打滚的吸毒者……

  果真如此吗?9日深夜,本报记者走进市公安局强制戒毒所,和夜班民警一起体验了一个特殊的夜晚。

  “即使是在深夜,我们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毒品这个对手太强大了,我们需要使尽全力,才能争夺吸毒者的一丝良知,促使他们早日戒毒!”戒毒所夜里的带班领导、办公室主任王智欣如是说。

  目击:处处戒备森严

  21时35分,记者冒着呼啸的寒风走进戒毒所,这里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一个字:严!

  由于戒毒所对吸毒学员实行军事化管理,学员和外界之间有重重“障碍”,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我们进入戒毒所内和学员见面,过了五道“关”:

  昏暗的灯光下,先进入戒备森严、四周都是高墙的大门,眼前就是监区;

  监区5米以外,有一条醒目的、很粗的红色“警戒线”,除了工作人员和特殊需要,外人严禁进入,就连家属接见也只能在“警戒线”以外;

  过了“警戒线”,通过监区大门时,接过警察发的一个“贵宾卡”,以此为凭证才能进入监区;

  通过“男区”或“女区”的大门,都有民警检查;

  学员的“病室”都设置了加着铁锁的厚重铁门。

  据了解,戒毒学员入住“病室”前,所有的衣物都留在监区外,接受严格的检查和仪器扫描(防止体内带毒)之后,再换上戒毒所统一发放的绿色学员服装。

  进入监区,记者的手机就没了信号。王智欣介绍说,监区内对手机信号进行电子屏蔽,就连民警和工作人员也无法和外界通过手机联系。

  戒毒所对所有学员的“病室”均实行电脑监控,通过电脑监控室的几十个显示屏,民警可清楚地看到每个“病室”内学员们的一举一动。据了解,“病室”内的电灯24小时不关,民警们可以通过显示屏对所有学员进行监视。

  学员:看起来精神,其实挺虚弱

  每个“病室”外,都有带着铁栏的观察窗。工作人员的脸只要出现在观察窗前,里面的学员们不管在干什么,都要立即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值班学员随后会大声说:“报告,×号‘病室’全体学员等待您的巡视。”

  “病室”内放着几张双层床,地面很干净,这个效果据说都是学员们用抹布一点一点擦拭出来的。房间内有暖气;房间内侧设有水管、便池和淋浴器。大多数时间,学员们都呆在“病室”内。

  王智欣说,现在天冷了,学员们体质相对较弱,为了让他们晚上睡得暖和,所里给每个学员都增加了一床棉被。

  在常人的想象中,吸毒者的模样恐怕都是面黄肌瘦。一旦离了毒品,他们不是打哈欠,就是难受得满地打滚。

  奇怪的是,记者眼前的男、女学员们,除了身上的绿色学员服,仅从外表上看,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有人笑着聊天,有人聚在一起打牌,有人认真看书,秩序井然,一丝不乱。只有男区、女区的1号“病室”稍有差别。这些男、女学员看起来比较“蔫”,有人躺在床上,有人靠着墙坐在床上,神情呆滞。

  看到记者奇怪的表情,值班大夫殷海增说,进入戒毒所后,学员们服药后,毒瘾已基本得到控制。男区、女区的1号“病室”是刚入住学员的“隔离室”,他们需要在这里观察、治疗7天,才能转移到其他“病室”中去。

  毒品的“余威”仍大得惊人

  殷大夫说,别看他们现在挺精神,刚进来时,几乎所有的学员都感到恶心、厌食,浑身又痒又疼,就像几百只蚂蚁在身上边爬边咬,学员们往往难受得在床上直打滚。

  殷海增说,毒品的“余威”还是很大的。别看他们表面上和正常人区别不大,但如果你持续观察半个小时以上,可以发现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打哈欠、流鼻涕。

  记者在男区1号“病室”呆了一会儿,来自涧西区的学员赵某就开始用毛巾擦鼻涕。来自汝阳的王某冷得浑身颤抖,虽然已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身体,他仍冻得缩成了一团。

  晚上10时,殷海增会给每个学员发放药物。据了解,这种药物能抵御毒瘾发作,起到镇定的作用,如果学员不吃,很可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记者注意到,民警在给学员发药时,会盯着每个人将药吃下去。殷大夫解释说,如果你不亲眼监视学员们吃下药品,一些学员宁愿失眠,也要把药偷偷藏起来,或者抢了其他学员的药,攒够三四天的药后一起吃,这能让他们暂时找到类似吸毒的“快感”,但毒性很大,甚至有生命危险。

  民警介绍说,任何轻视毒品威力的人,几乎都要遭遇失败。“烟民”戒烟主要需克服心理依赖,吸毒者不仅要对付“心魔”,更要对付剧烈的身体反应。“一日染毒,十年戒毒,终生想毒”,这的确是经验之谈。

  目击:民警和戒毒人员谈心

  说来也巧,周三正好是“亲属接见日”。民警们往往会利用学员父母、爱人探视之机,不失时机地对受到亲情触动的学员进行单独谈话,进一步做思想工作。

  当晚谈话的对象是20岁的学员王某。据说他看到父母痛哭失声的样子,难受得一天没吃饭,用被子捂着头,抽泣不停。

  王某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经过十几天的治疗,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白皙红润的本色,一丝不乱的短发透着年轻人的精神劲儿,儒雅、文明的谈吐更让你大吃一惊——这样一个具备很高“回头率”的帅小伙,怎么会和毒品拉扯上了?

  他的父母事后对民警说,从小时候起,他就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从不惹事儿,他的焊工技术很好,十几岁就能挣2000多元的月薪。有他这个“乖乖儿”,父母一直很自豪,不断向亲朋好友“炫耀”。

  正因为这样,当父母知道他因吸毒被送进强制戒毒所时,当时就傻了——这怎么可能?即使隔着“接见室”的玻璃和儿子见面,母亲仍不肯相信这是事实,一边用头狠狠碰着桌面,一边哭着问丈夫:“老王,这是咱的宝贝儿子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母亲惊愕、失望的眼神,深深打动了王某,他泪流满面地扭头冲出接见室,回到“病室”后,难受得痛不欲生。半年前,他在外地打工时由于好奇,跟一帮朋友学会吸食“黄皮”(一种粗制海洛因),十几天前在火车站附近一小旅社内吸毒,被缉毒民警抓住后送到戒毒所。

  不等负责和他谈话的管教干部邵凤余开口,他主动询问:“我知道对不起‘望子成龙’的父母,我只想问一句,像我这样沾染上毒品的人,是不是一辈子‘吸毒、戒毒,再吸、再戒’,到底能不能‘到头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邵凤余叹了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吸毒者肯定有‘头儿’——如果你彻底戒了,和别人一样正常生活,才算‘到头’;如果你不能彻底戒掉毒瘾,只有死路一条,这也算‘到头’!两个‘到头’,你自己选!”

  他吓了一跳,坚定地说:“我一定彻底戒,现在就‘到头’!”

  邵凤余深有感触地说,很多人认为吸毒的人精神不正常,大都是没有毅力的笨蛋。其实,吸毒的人个个脑子好使着呢!戒毒所内,有过去干过县级干部的,有硕士研究生、私企精英、高级白领,很多人都多才多艺。前段时间,戒毒所搞了个元旦文艺晚会,学员们有人唱歌,有人朗诵,有人演集体舞蹈,具有专业水准的高手多着呢!但如果他们不能彻底戒毒,多大的本事都没用,只能是死路一条!

  王智欣说,其实吸毒者心里也清楚,每人都尝试过戒毒。每天,都有一些吸毒者不是被缉毒民警抓住,而是自己背个包儿,主动到戒毒所戒毒。

  戒毒所内的特殊生日宴会

  戒毒所常常给人以不可靠近的冰冷形象。王智欣说,近年来,戒毒所也在强化人性化管理,比如说每个学员过生日时,戒毒所都会在夜里送去生日蛋糕。

  去年12月底的一天,21岁的女学员秦某过生日,殷海增正好值班,他拿出戒毒所早就买好的生日蛋糕,又买了一些橘子、苹果和糖,当日21时,来到秦某的“病室”。

  参加这个生日宴会的,除了秦某和6名同室的女学员,还有殷海增和另一名民警。

  大伙儿推荐殷海增做“宴会主持人”,殷海增的主持词也别具一格:“今天,我们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举行一个特殊的生日聚会,希望秦×能够记住这次特殊的聚会,彻底戒毒,明年的今日,不要还在这里庆祝生日!”

  大伙儿聚成一团,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秦某激动得泪流满面,自始至终,这个女孩漂亮的脸蛋上一直挂着泪珠。

  如今,秦某已经离开戒毒所,听说她已经洗心革面,和过去一起吸毒的人划清界限了。

  殷海增说:“我不敢保证这场生日聚会能让她彻底戒毒,但这个温馨的特殊生日,肯定能让她记一辈子,或许还能在她抵抗不住毒瘾的时候,唤起一丝良知,增加一些抗争的勇气!”

  次日晨2时,记者离开戒毒所时,看到各个“病室”的灯都亮着,民警们不停地来回巡视,用辛苦的付出,帮助吸毒者一步步远离毒品……    (记者 赵朝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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