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那时,国家刚刚遭受了三年自然灾害,物资严重匮乏,样样东西都是凭票供应。当时蔬菜产量低、品种单调,到了冬季就更惨了,几乎只有被称为当家菜的白萝卜和大白菜,还要凭票供应。
那时只有国有菜店卖菜,根本就没有什么菜贩子。国有菜店每天有一半时间都无菜可卖,当时,有一种现在见不到的景观:在空无一物的菜店柜
台前,排起或长或短的队伍。在菜店还没来菜时先排队,站得靠前点才能保证买到菜;等到送蔬菜的车到达菜店,买菜的队伍往往已排成长龙,买菜的人多,而菜量有限,排得靠后的就什么也买不上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自制番茄酱的流程,将洗净的番茄切好,装进耐热的玻璃瓶里密封好,放进蒸锅蒸后可长期存放。冬季时,吃上一顿用番茄酱烹制的菜肴,就算是有口福了。
但令我最难忘的美味,是父亲拣来的蒜薹尾巴烹饪的菜肴。一天,父亲回家路过单位食堂,正巧遇到食堂的师傅要把一堆切下的足有一尺多长的蒜薹尾巴扔掉,父亲觉得可惜,就拿回家了。
当时幼小的我很是困惑,不明白这么好吃的菜为什么要扔掉,父亲告诉我,因为这是菜的下脚料。我似懂非懂,但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从此,“下脚料”这个词就深深印在了我童年的脑海里。
如今已今非昔比,餐桌上应有尽有,却丢失了原先的那种情愫、那份渴盼。也许是因为食品太过丰富,使我们的味蕾逐渐退化,抑或是市场经济规律的诱惑,使人们注重蔬菜的外观甚于它的内在品质。总之,现在蔬菜的样子越来越漂亮,颜色越来越鲜亮,味道却大不如从前。
(市发改委物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