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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8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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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没有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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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 4 月 30 日 星期    【打印】  
若有所思>>>
幸福 没有指数
马 浩
  人们多以自己的感觉,来推测他人是否幸福。“子非鱼”的故事,即可窥其一斑。

  在社会底层,我一直以为农民最苦,在路上,望着田间劳作的农民,便会心生悯意,恐怕他们八竿子也够不着幸福这个词吧。

  追溯其源,当是年少之时。小的时候,父母带我下田体验生活。那时的我对农活充满兴趣,顺着犁沟撒化肥,拖拉机牵引一把老式的木架铁犁走过,一块板结的土地就变得暄腾了。翻过的土地如波浪似的,我抛撒着化肥,追随在铁犁后面,感觉如在小舟之上为鱼喂饵。

  也许父母与土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且要继续打下去,他们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农活变成了他们教育我的最佳教材。当我的三分钟热度殆尽之时,父母往往会不失时机地撂出话:干活累吧!干活脏吧!干活苦吧!念好书,就不用干农活了。这似乎是农村每位家长的想法,都想让孩子踩着那些方块文字走出农村。我最初对农活的兴趣,在父母的叮咛声中渐渐消逝。很长一段时间里,农活在我眼里就是苦与累的代名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唐朝诗人李绅的《悯农》是告诫人们要爱惜粮食,也从侧面展现了农活之苦累。大约是李绅于某个夏日路过农田时,看见农人正在骄阳下挥汗锄地,有感而发吧。这或许也是“子非鱼”的心理,亦未可知。

  初春,我与父亲下田锄地。大地经过雨水浸润,松软柔和,且富有弹性,让我莫名地想到鲁迅先生喻雪的句子:它是壮健处子的肌肤。地里的草其实少得可怜,零落地分散在地面上,感觉足可以入画,委实不应锄掉。父亲说,草籽在地里正舒身呢,现在锄恰好,事半功倍。此言一出,让我对父亲刮目相看。

  锄地于我,虽不能说是轻车熟路,至少不至于让父亲手把手教我“前腿弓,后腿蹬”。锄头轻轻地划开地皮,黑黝黝的泥土泛着水色,散发着淡淡的土腥气,那就是诗人笔下的泥土芬芳吧。说实话,我锄地意不在草,父亲已是六十岁开外的人了,有机会理当为其分担。父亲却是用心锄地,铁锄在他手里,似乎很乖,锄头在土下行走,拐弯抹角,遇草锄草,无草松土,如长了眼睛一般,对庄稼丝毫无犯,一锄锄,一垄垄,翻动过的新土平坦得如水波不兴的水面。而我的身后则惨不忍睹,伤及无辜不说,锄过的土地如猪拱狗刨一般,更为严重的是,我的双手已磨出水泡,于是心里叫苦不迭,暗想,再也不让父亲种地了。

  抬头见父亲,暖阳下,嘴里叼着香烟,不疾不徐地挥动着锄头,神态悠然,他手里握着的似乎不是一把铁锄,而是一管巨型狼毫,坠肘悬腕,笔走龙蛇,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飘逸出杏花枝头春意闹的“闹”、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那一刻,父亲分明乐在其中。我把自己刚才的想法悄悄地删除。

  或许自己认为的幸福,在别人的眼里却未必,甚至相反。记不清在哪里看到的故事,某位领导乘着小车下乡送温暖,来去匆匆,一口水都不曾喝,老农望着远去的小车,自言自语道:都不容易啊!

  我想到母亲,她见我早生华发,不无心疼地说,别再费脑子写东西了,又不缺吃少穿,小小年纪,都有了白发。在母亲的眼里,也许写文章是天底下最苦的差事,她无法体会,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打理成文字的那分快乐。

  我不禁想起庄周那段有趣的对话。而今有人提出幸福指数说,我觉得幸福没有指数,难以量化,幸福更多是一种感觉,似乎与金钱名利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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