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拿来工具后,武学义抓过洛阳铲就动手。往下探到两米左右就触到硬物,他凭手感判断那是砖头,就把洛阳铲退出,察看提取上来的泥土。宋红鸳说,下面多半是一座明代古墓。
杜伟、武学义两人询问原因,宋红鸳解释说,明代有钱人家砌墓券时,往往会使用一种掺朱砂的石灰,现在提取上来的泥土中有这种物质,所以下面多半是明代古墓。
地下果真有古墓!杜伟、武学义两人闻言大喜。
以杜伟从监狱师傅那里获得的经验,干这种活儿是“择日不如撞日”,当天晚上就要下手。但武学义不同意,因为他的两名手下明天上午才能赶到。
武学义说:“我盘算过了,非得有四五人干不可。一个人望风,那是宋老弟的事儿,他是我请来帮忙‘支锅’的。剩下几人中,我也是‘支锅’的;你应当是‘支锅’的,但爆洞少不了你,所以只能委屈你,算是半个‘支锅’;我那两个手下是‘下苦’的,让他们轮流下去操作,一个留在上面扯扯绳子搞接应。你看,非得这么多人不可吧?再说,其他准备工作,杜哥你做好了吗?”
杜伟点头:“就依你,我们明晚过来吧。”
次日午前,武学义的两名助手从河南赶来了。其中一个宋红鸳见过,姓井,20多岁;另一个叫小鲁。
当晚,杜伟开着那辆借来的破“桑塔纳”车,载着五人前往目的地。
小井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出了城就问杜伟:“杜哥,你们这边的警察晚上出来巡查吗?”杜伟说:“我们皖南的治安情况在全国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警察晚上一般不在郊区公路上设卡盘查,除非突然发生了什么刑事案件。”
刚说到这里,前面就出现了闪烁的红蓝灯光,小井一惊:“前面有警察!”
武学义喝道:“看见警灯就沉不住气了?他开他的,我们走我们的!”
他们五人应该说是经得起警察检查的:第一,他们都有身份证;第二,他们不是公安机关全国通缉的犯罪嫌疑人;第三,如果要问外出事由,他们早有准备,就说是武学义的公司到安徽来采购货物,杜伟则是中介人。
既然如此,小井为什么要紧张?
那是因为他们这五个人虽然经得起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却是经不起检查的:光是准备用于挖掘的工具就要使警察生疑了,何况还有炸药、雷管,那可是国家明令禁止私自持有的,一旦查出来,五个人谁也走不了!
“桑塔纳”车速不减,继续快速向前。离那辆停在公路上的警车越来越近了,近视眼的宋红鸳也已经能够看清警车前站着五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其中一个对着他们这辆车举起了一块牌子,上面赫然一个大字——停!
宋红鸳其实比小井还沉不住气,很快就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武学义马上发现了,轻声安慰道:“小宋别慌,没事。”
杜伟也说:“这不是冲我们来的。”
“桑塔纳”缓缓停了下来。警察要求车上的人立即下车,这边有人查看他们的身份证,那边则有人打开车子的后备厢检查。宋红鸳站在路边,几乎要崩溃了,就等着警察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自己被迅速摁倒在地,戴上手铐。
可是,检查车子的警察没有发出惊呼,他们检查完就回到警车旁边去了。而这边的警察也已看过了身份证,也没问什么,就挥手放行。宋红鸳上车时,发现自己的背上已经沁出汗来了。
宋红鸳心里奇怪:那些工具和炸药、雷管呢?到地方了,杜伟取出这些东西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把盗墓工具和炸药、雷管都藏在车子下面的底盘两侧了。
五个人带着这些东西进入现场,手电光下,昨天用洛阳铲打的那个探孔还在。
杜伟说:“我听老扣(就是他那个监狱中的师傅)说过,好像应该有个仪式,不然下面躺着的‘祖宗’怪罪起来,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对!”盗过古墓的武学义也知道这些,于是众人就搞起仪式来。仪式结束后,武学义对杜伟说:“杜哥,现在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