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的土地是那种褐红色的土地,但凡裸露着的,从远处望去是那样耀眼。
我和战友冯一身戎装,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那天是共和国35岁华诞,放一天假,我和战友冯就选择了到红土地的深处行走。大山里鲜见人影和村寨,行走多时,拐过一个山坳,才有一个小村寨呈现在眼前。
在一面长而缓的山坡上,不是很茂密的热带植物簇拥着散乱的十几幢草房,一条灰白的土路像竹签一样把这些草房穿连起来。这,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山寨,不禁有些失望。许是村民都出工了吧,整个寨子寂静无声,如白云游弋的蓝天一般散淡。匆匆的行走,耗尽了我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干渴难耐之时,传来一声招呼:大军同志,快坐下歇息一下。这是路边的一幢草房里面传出的。这幢草房前面有一大块平地,四周没有篱笆,有别于村寨民居。草房虚掩着的门打开了,一阵凉气扑面而来,使人浑身一激灵,“爽”!
但真正让人“爽”起来的还有一篮子鲜嫩的西红柿和旁边的苗族少女。这苗族少女有着少见的白皙肤色,与大山相比显得柔弱了点儿。我们问:这是你家?苗族少女嫣然一笑,摇摇头说:这是学校。我们寨子叫“迷你姐”,这是迷你姐小学。这是学校?就这十几平方米的地方?苗族少女肯定地点点头。
几个西红柿下肚后,我们细细地打量这“迷你姐小学”:两堵半人高的土墙将这间屋子一分为三,一端是教室,放着一块黑板和几张课桌;中间有一米宽的地方放着做饭的一应家什;另一端是卧室,床上收拾得很整齐,桌上的瓶子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小黄花。土墙的一面被烟火熏燎成了黑色,墙头却被人磨蹭得亮亮的。
美丽的少女告诉我们,这所学校从一到六年级只有八九个学生和一个年轻教师。一年级学生上课时,其他年级学生就在外面的场地上活动或者趴在凳子上写作业。老师国庆节放假回家了。她是六年级学生,老师让她看管学校。
苗族少女说,这个学校唯一的老师到寨子里已有三年了,老师家是县城的,离这里有上百里路,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每次回去先到县里或乡里汇报工作,然后给大家采买学习用品,给寨子里的人捎东西。
只有一个老师的学校!我们不由得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老师肃然起敬。苗族少女穿上彩裙,扎上鲜艳的头帕让我们拍照。我们问:你将来干什么?苗族少女毅然回答:当老师,回来当老师。
不经意间,太阳的余晖洒向群山,洒在一群赶着小马车回来的人们的身上,也洒在这名少女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圈温和的光晕。甜甜的苗族少女挥手向我们告别,走出了好远,少女的倩影渐渐被凤尾竹丛遮掩。
多少年了,这一幕牢牢地镌刻在我的心底,相信战友冯也是。如今,“迷你姐”小学还好吗?那位美丽的苗族少女是不是也拿起教鞭,走进了明亮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