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成熟,使他成了我们的第一任班长,后来还当了年级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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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报炳强专道至,驾车立马守关林。科大校园讲河大,开元湖畔忆明伦。杜康勿虑杯杯举,诳语添情日日新。孟妹琼姿修玉色,老夫面黄微醉醺。”这首七律是栾生写的。
栾生是我上大学时的第一任班长,现为某学报编审,为人实诚,比我大几岁,是义务兵复员后考上大学的。我上大学时18岁,报到时和他一起到学校派出所办户籍手续,途中他说自己22岁,我掐着指头一算,不对啊,他高中毕业当兵该十八九岁吧,当了四年兵该二十二三岁,又复读了一二年,该二十四五岁吧?面对我的质疑,他当时没有说什么。
我们被分到一个宿舍,我找到宿舍时,看到他正在忙活,看见他额头上皱纹很多,就赶紧尊敬地喊他一声老师。他说,我不是老师,也是新生。安顿好后,当时的系总支书记杨谨走进我们宿舍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当过兵的?他唰地站起来,向杨书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我就是,今年22岁,不过好多人看我的外表不像22岁,但我真的就是22岁。他的成熟,使他成了我们的第一任班长,后来还当了年级长。
大一时,全年级200多人统一做早操,天还不亮,宿舍楼下6个班的学生就依次站了一大片,这时他站在队伍前面喊:以“三八”为“基尊”,向“曾”看齐!这是洛宁话,没有前鼻音,意思是:以三班为基准,向中看齐!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后来听惯了,觉得很有韵味,也就一丝不苟地齐刷刷地配合起来。
他是个老大哥,学习上能起带头作用,做笔记认真细致,成绩优秀,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毕业后,我们去他家聚会,见他正在电脑上打资料,还对我们说,你们先坐,让我把这一段弄完。于是,我们被冷落一边,静等十几分钟让他把活儿干完。我联想到,我的一个当法院院长的同学来我办公室送材料时,我也在电脑上写东西,就说,你把材料放下走吧,我很忙,没空儿跟你聊。这位同学为此恼了我好长时间,每次见他我都很不自在。有过被冷落的体验,我才知道,像我这样曾经“逊球”的还有栾生。
大学毕业后,我与他同车从开封回洛。车上没座位,我们就站在车厢走廊里聊天,他对我说,我其实不是26岁,实际上是29岁,当时高考复习时超过25岁就不让报考。我笑笑说,你的年龄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人的长相特别是皱纹就像树的年轮,从中可以很容易分辨其走过的生命历程。
一转眼,我们都毕业20多年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说话也没有禁忌。我尊他为班长、老大、大哥,有时也拿他开涮,彼此一笑了之,其乐融融。他曾说,他坐公交车时,给一个老太太让座位,老太太赶紧说,您这么大年纪,还是您坐吧,弄得他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我们听了笑笑说:“现在走在路上,小孩都管我们叫爷爷了。”
上周,大学同班同学、鹤壁市委宣传部炳强部长来洛,栾生热情款待,开着私家车到关林站迎接,晚上与其小酌时,畅叙了明伦街上的河大,热议了我的小说《玉色瑗姿》,回家后连夜写了前面的七律,发到我的手机上。据栾生夫人讲,栾生在繁忙编辑之余,已写诗近千首,准备近期结集出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