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常熟童工”引发广泛关注。“不上学,就打工”,越往乡镇走,辍学的情况就越严重。为了减少学生辍学,贵州当地的教育部门给学校下达了控辍保学的任务,每当班上有学生辍学时,班主任都会去学生家里反复做工作,但收效甚微。(11月30日《北京青年报》)
在留守儿童看得见的前台里,返乡打工者衣着光鲜、出手大方,俨然一副成功者的模样;在留守儿童看不见的幕后,辍学少年在工业生产的流水线上承受着繁重、乏味的工作甚至遭受打骂。
辍学少年层出不穷的背后,是区域之间、城乡之间教育失衡导致“读书无用论”在乡村蔓延。“出身越差,上的学校越差,将来的工作越差”, “下沉螺旋”不只是书本上的理论,也是一种坚硬的现实。贫困的代际传承、阶层流动渠道不够畅通和多元,“不上学,就打工”让他们的人生过早地定型化、宿命化。
对于农家子弟来说,通常只有打工和读书两条出路。由于城乡之间教育资源的不均衡配置,导致农家子弟接受的教育质量并不高,通常也难以找到好工作。激烈的教育竞争,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家庭综合实力的比拼,留守儿童在学习上掉队甚至过早从教育竞争中出局,成为一种无奈的处境。
读高中、上大学尤其是就读于一些三本院校,对于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收益却达不到他们的预期;与之相比,“不上学,就打工”的成本小得多,收益并不见得比那些农村大学生差。辍学打工能够迅速地改变这些农家子弟的生存状况,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改变。对于他们来说,“读书梦”要么遥不可及,要么太过沉重,要么充满了太多风险和不确定性。辍学打工作为一种“保守的策略”,隐伏着厚重的利益算计与风险评估。
毕业生在求职过程中,熟人圈子的社会资本深刻影响就业质量。那些缺乏依靠的农家子弟,在求职的过程中得不到有效的庇护和关照。对于农村大学生来说,融入城市依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当“知识改变命运”的显示度下降,周期性延长,那些迫切想从乡村走出去的农家子弟,早已 “等不及”“拖不起”了。
消减童工,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控制辍学率。丰富乡村教育的内核、促进教育均衡,给予农家子弟更多的“弱势补偿”,让机会公平更多地走进现实,在招生、求职、城市融入等方面给予他们更多的“制度补血”,只有让教育这盏希望之灯更加明亮,才能提振农家子弟对“读书有用论”的价值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