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多，我去单位附近的一家汤馆吃饭。正是饭点，汤馆里人很多，我点了一份面，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就在我刚吃上面的工夫，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头发蓬乱，佝偻着腰，手里拖着一个大编织袋，袋子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咣咣刺耳的声音，一看就知道是收废品的。

她拖着袋子先走到收银台问了句什么，收银的姑娘指了指墙上的菜单，妇女抬起头眯着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接着挨着桌子一排排从头走到尾，看着每个顾客碗里的饭菜并不停地问着价钱，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着“太贵了、太贵了”。最后，她走到取饭窗口问里面的大师傅：“我买一碗5块的面中不中？”“10块一碗，没有5块的。”“那我买半碗中不中？”“不卖。”

旁边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说：“你喝汤吧，我们有5块的汤，添汤不要钱。”妇女终于点了点头，她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5块钱递给服务员。服务员说：“你先找地方坐吧，我给你端。”

妇女拖着叮咣乱响的编织袋坐到了我的对面，她看了看我碗里的面问：“10块？”我点点头，她咂咂嘴说：“太贵。”

很快，她的汤端上来了，她小心地搅着，小口地喝着，喝剩半碗时，她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看，里面都没啥东西。”说完，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颤巍巍地打开，拿出半个干硬的烧饼。她的双手布满了皱纹和小口子，指甲缝里黑乎乎的。她费劲地把烧饼掰成小块儿放进碗里。这时，领班正好走过来看见了，马上说：“我去给你添点儿汤啊，不要钱。”妇女连声说：“谢谢闺女！谢谢闺女！”

在我们邻桌坐着一家三口，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两三岁的孩子，桌上摆了大大小小三四盘菜，看样子是吃到尾声了。

淘气的孩子吃饱了，从椅子上跳下来玩，他显然对面前的编织袋很好奇，歪着头看看妇女，又看看编织袋，最后干脆蹲下去伸手要摸。妇女笑眯眯地说：“乖乖不敢摸，脏啊。”年轻的妈妈看见了，皱着眉呵斥着把孩子拽了回去，孩子不听话，如此几次三番，当妈的生气了，对坐在对面的老公说：“你也不管管孩子？吃完没？吃完走！”于是一家三口起身，妈妈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爸爸走的时候顺手端了一小盘剩下的凉菜，放在了妇女面前，他放得那么自然。

我随后也吃完走了出去，冬日午后的阳光好温暖，温暖了我的全身，我想，也一定温暖了你我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