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君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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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有一些规则不规则的转抄版本流传下来,成了难得的文献。它们如同一个个备份,怎么删也删不完,使我们尚有机会管窥一下先贤的精华。
翻阅古籍,发现互相转抄的现象很严重,《为政善报事类》、《说典》,乃至《资治通鉴》,其实都是在大量转述其他典籍上的故事。
那时没有版权一说,大家似乎不以此为耻,反以之为荣。所谓代代相传,很大程度上就是典故的代代转抄。
这种转抄相当于现在的转帖——有人在网上发了好帖子,其他人溜达过来看到了,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转到自己的博客上去了。这类转抄属于心有戚戚,情不自禁。你若追究他吧,他并没有赢利目的;若不追究他吧,他把你的原创作品当成公有财产一样使用,根本不尊重你的所有权。
其实,前人抄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书不易,他们笃信“敬惜字纸”,对文字怀着敬畏之心。多少先哲贤人,为了得到一本书,不惜低三下四,借来以后又凿壁偷光、映雪囊萤地日夜攻读。为了反复把玩,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摘录部分精彩细节或者全部誊抄下来。
古人大概不如今人这么严谨,不会各个注明出处。不注明出处,亦不会有人追着屁股分稿费、找上门来打版权官司。久而久之,这种不规范的动作也就成了惯例。文章被多次转抄以后,有的湮没了本源,再找源头时,竟以转抄者为作者的现象比比皆是。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冷兵器时代,战火频仍。每一个朝代的更迭,都伴随着大规模的屠杀、焚烧甚至灭绝,那些出身草莽的君王豪杰们,对文化人和书籍毫不手软,动辄焚书坑儒,罚没充公。多少风靡一时的典籍,在这一茬茬的扫荡中被斩草除根。
幸而有一些规则不规则的转抄版本流传下来,成了难得的文献。它们如同一个个备份,怎么删也删不完,使我们有机会管窥一下先贤的精华。
娱乐性读书
朋友说,一个人在这一生只要读通一百本同一内容的书,就可以吃一辈子了。我理解他的意思,做学问需要专才,通才并不吃香。
有一百本书的知识储备,谈起这方面的知识,唬人们一下子应该没问题。从功利的角度讲,这的确无可厚非,也不啻一条捷径。
但我依然莫名惊怵。只要踏下心来,认真琢磨几年,一百本书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一辈子都陷进这单一的“知识”之中是何滋味?
我们必须承认,确实存在着一种娱乐性的读书,如同老年人喜欢戏剧、辣妹喜欢热舞、小资喜欢酒吧一样,是一种纯消遣的、愉悦身心的活动,而且,这样的读书还占了绝大多数,做学问只能是一少部分人的事。
不是说钻研学问就没有快乐,攻克一个难关、解除一个困惑,专家们自然是乐在其中的。可我们还是应该大张旗鼓地提倡娱乐性读书,撒播读书的种子,不用急着鼓励人们做学问,把尽可能多的读者吸引到娱乐性读书的一群中来,先让大家快乐起来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