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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2版:三彩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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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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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2 月 21 日 星期    【打印】  
放弃的美德
□王炳全
  世间的阴差阳错,常常会辜负一些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给人世间留下许多悲剧。
  数年前曾看过一部电影《烈日灼身》,影片(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描写一名中年军官,爱上了一个美丽少女,于是借“征调”之名,把少女的恋人派到远方。

  多年后,少女昔日的恋人回来了,可少女早已嫁给中年军官,且有了孩子。周围的人都等着看一场好戏,那个军官也亏心似的故意带着女儿躲开,让年轻男子与自己的妻子单独相会。旧情似乎一触即燃。

  此时,在少妇眼里,丈夫已发白腰弯,而昔日恋人正英姿勃发。然而,美丽的少妇走出自家屋门,对着楼下等待她的昔日恋人说:“你该走了,事情已经如此,请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了。”

  这个细节震撼了我。世间的阴差阳错,常常会辜负一些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给人世间留下许多悲剧,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陆游与唐婉等等,使人们在不平和无奈之中咏叹千古。这种不圆满本身也是一种美,是一种令人抱憾的荡气回肠之美。

  有时候,过于执著反而是一种过错,它往往导致新的缺憾和不平衡出现,适时适度地放弃却是一种高尚的品德。假如那个年轻人和那名少妇硬要破镜重圆,他们未必能真正找回自己的幸福,却会使一个家庭分崩离析。从这个意义来说,少妇的清醒与理智颇值得赞赏。从主观上来说,可能没有人愿意酿造悲剧,而形形色色的不圆满和悲剧永远存在,这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

  曾多次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许多情节久萦于心。伟大的战士保尔·柯察金和共青团干部丽达曾经是相互爱慕的好友,卫国战争使有情人天各一方,并有传闻保尔英勇牺牲,丽达遂与他人结婚并有了孩子。战后的意外重逢使二人激情勃发,不知情的保尔向丽达求婚,丽达却很理智地说:“特殊情况当然可以特殊处理,但是我不认为那样做对你和我有什么好处。”这种放弃看似淡然,却洋溢着豁达大度的人性之美,读来使人心旌摇荡。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只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现实生活往往与此有距离甚至相去甚远。在现代社会中,人们思想的羁绊越来越少,开放的程度日益提高,“合则聚,不合则散”成为许多人的生活信条。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假如人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不愿作出任何必要的“放弃”,只管寻求个人的爱和幸福,不管他人的失意和痛苦,甚至不惜伤害父母夫妻儿女亲情,这样的爱未免太过沉重,让人一生都难以承载,到人生尽头时往往追悔莫及。适时地作出一点“放弃”,不是对现实的逃避,不是委曲求全,而是道德的自我完善和精神境界的升华。谁又能说,此时的放弃,不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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