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母亲会眯眼瞧着“交上好运”者手舞足蹈,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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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素馅儿饺子的经典搭配,非鲜韭、炒鸡蛋莫属。所以今年春节前夕,尽管地摊上的韭菜涨到十块钱一斤,我还是忍痛买了一捆儿。俗话说,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
儿时在乡下过年,总是在年三十就把饺子包好。吃得最多的素馅儿饺子,就是将白萝卜、胡萝卜切成片,焯到半熟,挤出一些水分,然后往锅里滴点油,摊几片面皮代替煎鸡蛋,一棵葱两片姜,与焯好的萝卜一起剁碎就成。啥都准备停当,一家人才开始围着面板包起饺子。除夕夜的晚餐和平常一样是红薯稀饭,不同的是,每个家庭成员都能够按辈分不同,吃到半碗或三五个不等的素馅儿饺子。
每到年三十包饺子的时候,孩子们都会把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母亲的手转来转去。因为在那有限的饺子里,会由全家一年生活的总设计师——母亲包入一个钢镚儿,谁吃着了来年就心想事成,洪福齐天。在闪亮的目光包围中,玩魔术般的母亲沉着淡定,还故意把包了钢镚儿的饺子凸显出来,然后码上箅子,下进锅里,可笊篱三搅两晃,明明看着包了钢镚儿的饺子被捞在某个碗里,结果却是家里的“宝疙瘩”或者最有权威的人才能吃到。这一刻,母亲会眯眼瞧着“交上好运”者手舞足蹈,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
在我国北方的很多地区,初一早上吃素馅儿饺子是约定俗成的。老人们说,每年的第一天,尤其是第一顿饭必须“肃静”,这个头开好了,一年就外无官司、内无纠纷,家庭和睦、安定团结。旧时大户人家多几代同堂,兄弟们不分家,婆媳、姑嫂、妯娌及男女之间,难免有口舌之争。素馅儿饺子便是取“肃静”之意,以表达人们祈祷平安的愿望。
河南、河北等地,有春节当天“不动刀”的民俗。即在年三十晚上守岁期间,把第二天要吃的肉、菜全部切好,初一只管下锅做着吃即可。有的地方为图吉利,初一吃饭“不准泡馍”(怕雨天踩泥)、“不准烤馍”(怕脸上出痘),新年全天 “不准动土”(怕惊动土地爷)、“不倒垃圾”(怕玷污神明)、“不做针线、不动刀剪”(避免口舌、械斗)等。这些与山东临沂一带流传的“不动荤”一样,寓意一年到头肃穆清静,过上无忧无虑的安稳日子……
今年的大年三十,回家说起韭菜的价格,妻子马上揶揄我:“你也真是个书呆子!要说饺子馅儿,那大肉白菜鲜虾仁、羊肉萝卜配大葱、牛肉洋葱拌青椒,不都是最佳搭档?再说那素馅儿韭菜饺子啥时不能吃,干吗偏等着这会儿挨宰?”我笑笑道:“内当家呀,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不信,这谁家过年不图个美满和谐?知道吗?‘素馅’的谐音就是‘肃现’、‘素年’;‘韭菜炒鸡子儿’就是‘长久发财,大吉大利’。你说这20元钱韭菜,买它个365天的平安吉祥,是划算还是不划算?”妻子闻言,呵呵一笑:“横竖都是你的理儿,难怪一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