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锻炼真成了生活的重要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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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书晓要给我买衣服,我说:送温暖不如送健康,给我办一张新区游泳馆的游泳卡最好。侄儿瞪大眼睛问:叔会游泳?
说起游泳,我属于无师自通的那一类人。邙岭以前植被稀少,大雨过后,山涧到处是被山洪冲成的水坑。每逢下雨,我们十几个小伙伴就偷跑出来,脱光了在水坑中洑(fù在水里游)。有时扎猛子,头被水坑里的石头碰出个包,跳水时被池底的尖石碎瓦划破脚趾,是常有的事儿。耍美了,偷偷摸摸回家,还担心被家长查问。只要伸出胳膊,家长用指甲轻轻一划,就能看出你洑了没有。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所以挨训是免不了的。
学游泳有时会有生命危险。水坑里洑水不过瘾,后来农业学大寨,邙岭上到处是四五亩大小、八九米深的蓄水池,为我们学游泳提供了场地。那时,我天不怕地不怕,再深的水池也敢下去一试身手。有一次,我趴在池沿儿上练习扑腾,试了几次,感觉自己会游了,大喜过望,便离开池沿往池中间游,刚扑腾了两下,心里就发慌,身子开始往下沉,水快淹没头了,就赶紧向上扑腾两下,露头后又沉了下去。心想,这回可玩完了。但我还是本能地向上挣扎,双手伸出水面,正在毫无希望的时候,不知是谁抓住我,把我拽了出来。那时只顾着垂死挣扎后的喘息,根本顾不上看那救命恩人是谁。
在深水中玩耍是非常美好的事儿,但美好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上中学了,也会游泳了,不管水多深、浪多大,我都视为浅水小溪。上初中时,我给玉米施肥,玉米已经抽穗,在玉米地里劳作,就像进了桑拿房,不过蒸桑拿是享受,在玉米地里干活则是受罪。
干完活已是落日时分,不知谁提议去东风池里洗澡(农村游泳也叫洗澡),引得大伙呼声一片。东风池建在牙庄村的最高处,是全村最大最深的水池。我们跑到那里后,衣服一脱,纵深跳下,钻进将近10米深的水底,能捞出水草和石块来。那次游泳是最痛快的一次。
回到家里,天色已黑,奶奶家门口坐着好多人,几个叔都在。大(三叔)问:是不是洗澡了?我答:是。大(三叔)厉声道:跪下!然后叫二哥脱下鞋子,照着我的屁股打了不知多少下。我好像没有哭,但记得那抽打屁股的声音,仿佛在整个山谷回荡。大(三叔)说:我替你爹管管你,你要是淹死了,能把你爹气死!看你以后还敢去游泳不!那次游泳和那种疼痛,使我刻骨铭心啊!
到河里游泳是上高中时的事儿。山化高中在陇海铁路北边,伊洛河在陇海铁路南边。那时候的河水清澈见底。晚饭后,上晚自习前,几个同学相约越过铁路到河里游泳。
上大学时,河南大学体育场东边是宽约20米的排水渠,有一人多深。晚上,我和杨永胜同学去游泳,我托着他的腹部游,他突然紧张害怕起来,呛了几口水后被我拉上岸。河南大学紧临开封城墙,学校围墙与城墙之间有一个铁塔湖,许多人穿过围墙到湖中游泳。
参加工作、成家后,游泳竟成了奢侈的事情,忙碌和懒惰是主因。现在住在新区,步入中年后,锻炼身体已显得十分迫切。上周四,我到游泳池游了四五个来回,有四五百米,冻得瑟瑟发抖,第二天就感冒了,咳嗽不停。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锻炼真成了生活的重要部分。昨天下午,我又去游泳,回来后感觉相当爽。爽了,就愉快地写下这篇日志,为的是鼓励自己再爽下去。